顾昭微微颔首，时间确实不早了，不能再让她们哭下去了。

“奶奶，姑姑，时候不早了，先吃饭吧，吃完饭再说这些事。”

顾奶奶这才意识到，他们还饿着肚子，看着骨瘦嶙峋的顾明珠，她也是当即答应，“诶，对，小昭说的对，先吃饭。”

吃饭的过程中，顾奶奶不住的往她碗里夹着菜，见她埋头苦吃的样子，她眼眶中又闪过一抹泪光。

这么多年，她错过了女儿蹒跚学步，牙牙学语的时间，就连女儿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也不知道。

如果女儿没有被偷走，那她会是在顾家无忧无虑长大的小公主，顾家的掌上明珠，何至于如今苍老成这副模样。

顾奶奶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，换上一脸慈爱的笑，继续给顾明珠夹着菜。既然已经错过了那么多年，往后她要更加珍惜与明珠相处的日子。

饭毕，顾建国让顾昭安排客人休息，顾奶奶直接带着顾明珠回了北房，让她先去洗漱，晚上她们一起睡。

顾明珠在野外风餐露宿了许久，泡了个热水澡，洗去满身疲惫。她穿着新睡衣出来，便看见顾奶奶坐在正对着浴室的地方，眼巴巴的望着。

见她出来，顾奶奶松了口气，冲她招了招手，笑道：“明珠，快过来，妈妈给你擦头发。”

顾奶奶轻柔的擦拭着她湿漉漉的头发，看着白发、黑发混杂的发丝，她微微叹了口气。

没想到第一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，女儿已是中年，也不知以她的年纪还能陪在女儿身边多久。

深夜，母女二人躺在床上，顾奶奶侧身躺着，目光停留在顾明珠的脸上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她脸上的细纹不甚明显，反倒凸显出五官来。

顾奶奶细细的分辨着，这眉毛像自己，眼睛像丈夫，鼻子也是随了自己。

她和建军是双胞胎，两人其实长得有着七八分相似，但因为种种际遇，她倒像是比建军大了七八岁。

被她的视线看的有些害羞，顾明珠伸手捂住脸，沉闷的声音从手掌下传来：“不好看，别看了。”

顾奶奶也不勉强，只笑着说：“等明天把相册翻出来给你看看，你和建军是双胞胎，也不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和他长得相像。”

“还有你爸，他前几年就走了，”顾奶奶说起丈夫，不由有些缅怀和惋惜，“那家伙要是能多活几年，也就能见见你了。”

“他......是个什么样的人？”顾明珠也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几分好奇。

“他啊......他是个傻小子......”顾奶奶便跟她说起了往事。

母女俩互相说着这些年的经历，最后还是抵不过睡意，慢慢阖上双眼睡着了。

直到第二天下午，顾建军才满面怒容的回了四合院。一群人正在后花园里晒着太阳聊着天，见他回来，顾建国冲他招手，示意他过来。

顾建军先喊了声妈，便看向已经梳洗打扮，浑身焕然一新的顾明珠，“小妹。”

顾建国神色微动，“你查明白了？”

“嗯，”顾建军点了点头，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沓报告，递给他，“我去那所医院查过了，陈百川确实是当年负责妈产检、生产的医生。”

“他在妈生产完的第二天，就提交了辞职报告，但他当时是跟医院签了规定年限的服务合同，本不该这么轻易就同意他离职。”

顾建军话语中依旧带着几分怒气，“我问过他当年的同事，他当年查出来有精神分裂和妄想症，医院领导也害怕他伤害病人，才很快的办完了他的离职手续。”

顾建国翻看完所有的报告，眉头蹙的更紧，“他有精神病，是怎么入的职？这种人也配当医生？”

“那年他二十八岁，刚从医学院毕业两年，我特意找了他一届的同学询问过，他在学校里就少言寡语，不爱与人来往。”

“没成想，居然是精神病，”顾建军捏紧了拳头，要是陈百川此时出现在他的面前，他必然会一拳挥上去，然后怒骂一声人渣。

顾明珠在一旁安静的听完他们的对话，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，就因为这个精神病，让她和家人骨肉分离，还让她恨了他们这么多年。

巫灵在一旁给趴在她膝头的白泽梳着毛，语调平淡的说了一句：“塞翁失马，焉知非福。”

引来众人诧异的视线，她继续说：“我观你面相，你乃早亡之相，如果不是那位陈百川将你从父母身边带走，恐怕你活不过五岁。”

顾奶奶闻言双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