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周楚暮仔细看过去,还能看见盛督主眼神里面流转的光芒。
这样的光芒,是杀过千人之后,挺胸昂首突出重围的锐气。
“哎呀!督主这是哪里的话,东厂一直都是督主的家!”
“督主回来了,延年自然是高兴还来不及,哪里是埋怨督主的离开。”
“不知道督主这次回来,可是有什么指教。”
童延年是满脸堆笑,那笑容是比周楚暮刚刚见到的还要多得多。
都快是要把脸上的褶子笑出来了。
盛督主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语,而是抬起手来,拍了拍袖子上面的灰尘,慢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指教谈不上,如今你也是个厂公,本督主要是再指教你,实在是说不过去。”
“不过,本督主听闻,今天的东厂实在是有些不太平啊?”
说到这话,童延年是来了精神头。
盛督主也许是回来给他们撑腰来的!
童延年立马连声音都大了几分。
“哈,督主明鉴,可是有那些不知趣的人要违抗皇命。”
“东厂历来是听取陛下的命令,什么时候还轮得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了?”
说着,童延年的目光还一直不停地撇动在周楚暮的身上。
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童延年这是对周楚暮话里有话。
盛督主看了一眼周楚暮。
周楚暮可是不怕的,他堂堂一个丞相,会被东厂制约住,那岂不是可笑的。
哪里想,盛督主本来是严肃的神情。
在仔细地看过了周楚暮的容貌之后,瞬间的眉开眼笑。
其变脸速度,都快要赶上川剧变脸了。
“原来是丞相大人。”
盛督主亦是拱手,说道。
“本督主见过丞相大人,实在是有失远迎。”
一模一样的问候语句,不愧是东厂出来的人。
周楚暮已经疲于应对了,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,示意他已经知道了。
盛督主根本没有因为周楚暮这般的态度而感觉到有任何的不适。
他仍然是笑意盈盈地说道。
“丞相大人或许是不知晓在下的姓名。”
“在下是东厂的督主,是一手将东厂势力扶植起来的人。”
“在下姓盛名剀执,若是大人有什么要求,尽管吩咐在下便是。”
盛剀执如此诚挚的话语,是忍不住让周楚暮多看了几眼。
他看到盛剀执的目光,和他刚刚说出来的话语是一模一样的,都是那样的真诚。
甚至,还会因为周楚暮的对视,而泛起来波澜的笑意,是让周楚暮感觉到一阵的别扭。
这种没缘由的别扭,让周楚暮想了想,是想明白这异样的情绪是从何而起。
盛剀执像是在看一个家族里面的小辈异样,那样的仁慈,那样的顺着小辈的想法。
周楚暮仔细地回想了一下,包括这原身的记忆,好像和盛剀执没有什么亲缘上的交流。
而他们也确确实实是第一次的见面。
不过,盛剀执都是这一副的模样,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。
他都已经放低了姿态,周楚暮若是仍然高高在上,岂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。
更何况,盛剀执的年纪一看就是比周楚暮能大上十几岁的样子,这在朝廷之上,也算是老臣的存在了。
若是周楚暮直接选择了无视,那他岂不是连老幼尊卑都不懂。
这样的话,肯定是会遭受别人的诟病的。
因此,周楚暮也同样和盛剀执一样,微微的拱手对着盛剀执表达了敬意,简略地自报家门。
“周楚暮。”
盛剀执既然如此热情,那么定然是知道他是什么身份的。
只不过,他对盛剀执是半点的不熟悉,对于东厂更是不熟悉,还不知道他们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。
难不成是要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?
然而,周楚暮不知道的是,不光是他看不懂盛剀执的行事作风,连童延年都是一脸懵懂的状态。
实际上,童延年哪里是真正管理东厂的。
他当初只是盛剀执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而已。
即便是小太监,也有想要向上爬的欲望。
童延年是紧咬牙关,摒弃了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,以为努力自会成功。
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