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被严肃取代。
他沉默片刻,似乎在衡量两种劫气的本质。
“大凶!”他首先肯定玺印上的劫气本质,“若与此刻封印在天外的那个鬼东西相比……”
雷犬浑身一个激灵“龙玺劫气不过是江河狂澜!那天外劫数,乃是灭世的无垠星海!”
“六位,整整六位手握彼岸级道器、足以横跨岁月长河的绝世大道尊。” 雷犬的声音干涩而,“他们也只能靠着那些道器勉强将其镇压、困锁在外,使其暂时无法涌入诸天万界。”
“如此劫数,才配称得上是,——生死——无量!万劫——归终!”
黄河第六曲外,堤岸边。
备战的紧张气氛自然影响到了贸易,不过汹涌的人潮却为此地带来了更大的商机。
战争是生命的泥沼,却也是金钱的温床。
大大小小的市集,热火朝天的交易,让这座荒凉的古城再一次焕发生机。
楚浩然就在这些市集间闲逛自适。
楚浩然一袭青衫胜水,手中玩着一柄竹骨折扇。
宛如浊世中的风流贵公子踏青闲游,而非威仪深重的圣子出行
他穿梭在那些堆放着砂石辎重的街巷间,目光饶有兴味地扫过沿街叫卖的摊贩。
令人惊异的是,周遭无论是匆忙调度的武者,还是吆喝买卖的百姓,竟都对他视若无睹!
仿佛他只是街道背景中一块毫不起眼的青石。
唯有那些得了丰厚银钱或丹药的摊主,摸着鼓起来的钱包袋囊时,才恍然意识到刚才那位风姿卓绝的公子。
一整篓顶级的灵茶毫尖儿,买!蔬果瓜菜,堆起一小车,买!
待楚浩然漫不经心地踱完了,这最后一条混杂着硝烟气与市井烟火气的街道。
他停步在黄河堤岸一处向外凸起的石台上,迎着略带水腥气的河风。
他的目光越过奔涌浑浊的黄河,投向那片正在被工事的喧嚣和武者的血气环绕的营垒,原本闲适的眉头,微不可察地蹙起几分思量。
心中对朱厚熜此人的评价,不由得又悄悄拔高了一个层次。
过往那些进入龙门秘境的各派天骄,纵然有些出类拔萃者,他们本质上始终将自己与这世界剥离,如同过客旅人,带着任务的目光俯视此地众生,或收集资源,或猎取传承,或只是为了那可能的龙脉气运。
但朱厚熜呢?
楚浩然指间竹扇轻轻一转。
他不是过客。
他是亲历者!
倾囊所有建立那无所不包的贡献榜,使资源流动体系重构。
无私广传丹法,兴建那日渐繁盛的炼丹坊培植根基。
亲率武者深入河道疏浚淤泥、堆砌堤坝、规划泽湖水库。
这样的人……
楚浩然目光深邃。
要么是心怀黎民、感念苍生的旷世大贤。
要么就是图谋足以让天地都为之变色的盖世枭雄!
他自身精研山河阵势,对大地纹理、水流脉动尤为敏锐。
楚浩然早己留心,这黄河蜿蜒数百里,九曲连环,水泽星罗棋布……隐隐形成的一道无形之阵!
虽然碍于此地规则影响与时空扭曲,阵法细节如隔雾里看花,一时也难以明晰其玄机。
但此阵绝不简单,其内蕴意韵,水势龙形盘旋聚散的布局,背后必有深不可测的图谋。
然而,无论朱厚熜是贤是雄……
楚浩然目光转回那片忙碌而充满生机的营地,有一点是他亲眼所见、无可否认的。
朱厚熜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,在这龙门幻境轮回中,真正站了出来,聚拢起这方大地所有的“火种”,试图去点燃反抗鬼族入侵之火的人!
而且,他不是在孤军奋战,是在重塑规则,是在为这片轮回之地重注骨血!仅凭此点便值得他楚浩然,去与其见上一面!
眼下。
楚浩然手中竹扇“啪”地一声清脆合拢。
他那微皱的眉头霍然展开,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出鞘之锋!
黄河浩劫逼近的钟声似乎己在耳边敲响。
这纠缠了无尽岁月的“轮回幻世”该有个了结了!
龙脉,不该在此刻诞生。
若让龙脉破壳而出,那被诸位大道尊合力镇压的“终焉大劫”恐怕就真的要提前降临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