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不管如何对李想这个习惯受不了,偏赵先生却不是会因为这些琐事而迁怒进而不搭理对方的人,他教养极好,屡屡被李想堵的够够呛,却也最多最少说几句,并不往心里去,也没有因此而疏远李想,李想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,在他面前越发的毫不掩饰自己这个臭毛病。wanopen.com
李想一笔一划的练字,他的硬笔字写的也就一般,更别说毛笔了。依照他的看法,除非是做书法家,否则毛笔这个东西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。他也曾建议赵先生不要教他怎么写了,会认就行,他又不可能去考状元,平日里需要写东西的话用炭笔或是羽毛笔就可以啊,又快捷省事儿多好啊!但是他这个想法一说出来就被骂了个狗血喷头:
“不考状元就不用写字了?这是什么歪理?你说你会写字,可却连毛笔都拿不得,到外面谁能瞧得起你?被人张口叫村汉闭口叫莽夫很好听么?”
李想虽然很倔,可是有道理的话却绝对是虚心接受的,赵先生才说了两句,他就点头道“好,我练字”,把以为要跟他掰扯半天才能讲清楚的赵先生憋的够呛。
这会儿赵先生看着李想一笔一划心无旁骛的写字,自嘲的想,赶明儿瞅哪个朋友不顺眼,就领了李想去气他!绝对谁也别不过他。他却没想到,李想的逻辑再好,也是因为他能听得下去才屡屡被噎住,换了别人,硬是不搭理李想不就没事儿了?李想说话又慢,抢白他其实是最容易的事儿;赵先生更不知道的是,李想也不是跟谁都肯说这些话的,看不顺眼的人,他理都懒得理的。
作者有话要说:好吧,就暂定每天上午十点发文吧,亲亲每个人。
☆、第五章
李娘子进屋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幅十分平和的画面:李想在窗前拿了笔练字,赵先生则斜倚在榻上拿了卷儿书在看。
一见李娘子进来,李想忙放下笔,喊了声“阿姐。”办户籍的时候他名义上是李娘子的族弟,如今又住在人家家里,赵先生跟李娘子都觉得他还是叫李娘子姐姐比较好,所以李想早就改了口叫李娘子阿姐了。
李娘子手里拿着一张淡黄色的纸,眉头皱成一团,李想好几次见她手里拎着纸看,只是那时候因为不算熟悉,没好意思问她这纸有什么讲究,毕竟是自己的专业,他见到纸就忍不住想多瞅两眼。
赵先生当然没有李想这些顾忌,他哈哈一笑迎上去,伸手拿过那张纸“这次做的不错啊!”
李娘子道“那里不错?街上卖的松花纸,五十文一大张,能裁一十六张松花笺,比我这个细,颜色也匀多了。”
赵先生一手拿了纸看,一手捻须道“慢慢来,一次比一次好,总能做出正经的薛涛笺的。”
李想实在忍不住了,说了一声“给我看看。”
赵先生习惯了他的说法方式,也不觉得他失礼,便把那张纸递给了李想。李想看了看,用拇指指腹蹭了蹭,想了一下,十分肯定的对李娘子说“下次做的时候,纸浆多搅拌一刻,抄纸前拿多滤几遍,还有,抄纸的网也太粗了。”
李娘子一愣“你倒是行家?”
李想苦笑道“行家不敢说,这里造纸的工艺跟我们那会儿完全不一样,不过这些最基本的原理还是没差的。”他一提到自己的专业,说话也利索了很多“这纸成形的时候你是不是把它放到太阳底下晒了?”
李娘子更佩服了“一点儿没错!”
李想道“成型的时候要尽量保持恒温,就是周围的冷暖尽量不变,这样子晾干过程中纸才会更平整,颜色也会更均匀。下次再晾的时候,找个宽敞的房间把窗户打开就行了,反正这年代空气好,也不用担心有沙尘落到纸胎上。”
李娘子道“就这么简单,纸就能造的好了?”
李想道“不算简单了,你这是自己做着玩儿,真是大规模生产的话。搅拌多一倍的时间那这个程序就多一倍的人工,多过滤,换更好更细的网这些也一样,一旦大规模就会发现成本增加很多。自家晾纸胎随便一个屋子就成,可是规模制造的话就需要很大的地方了……不过如果追求高质量高利润的话,这种投入还是值得的。”
李娘子点头道“说的是,澄心堂纸一张就要一百文,这个价钱普通的竹纸能买十张了,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贵精不贵多。”
李想点点头,说“是”
李娘子得了李想的建议,便匆匆又出去了,显然是想去实践一下。
赵先生看李想的字越发难看,知道他是手腕有些累了,也不再逼着他练字了,塞了他几本书赶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