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去春来，桃花红了，柳条儿绿了，天空被细雨洗过，干净得仿佛一片巨大的琉璃瓦，浮着松软雪白的云朵，像甜甜的棉花糖。

凌馨的心情也像这天空般明朗，尽管是暗恋，只要能一直这样呆在蒋昱琛身边，被他关心照顾着，也是很高兴的。

她抱着书下楼，看到树下的人，好心情顿时没有了，已经消失了很久的方舟海出现了。她站着没动，目光警惕。

方舟海走过来，表情有点尴尬，“馨馨，我有点事找你。”

“什么事？”

“丽丽，她……”

“丽丽是谁？”不相干的人，凌馨早忘到九宵云外去了。

“就是上次跟你发生争执那个……”

“哦，你前女友。”凌馨说，“她怎么了？”

“她本来已经找好了单位，但现在单位又不要她了，后来一打听，是因为那次她和你打架的事……也不知道是谁把她打人的视频传到她的接收单位了，现在单位要重新考虑，馨馨，我知道，那次的事是她不对，她不该没问清楚就打人，但如今找个合适的工作真不容易，你能不能别太为难她……”

凌馨莫名其妙，“你觉得是我做的？”

方舟海没说话，但表情很肯定。

凌馨上下打量他一眼，“不是前女友吗？又成现女友了？”

方舟海苦笑，“你不是不给机会嘛。”

凌馨听着这话就来气，好像只要自己给他机会，就没前女友的事了，不给机会，所以俩人才复合。

她懒得接茬，只想快点打发他，“这事我不清楚，你找错人了。”

她转身要走，被方舟海拦住，“馨馨，我知道不是你，但有没有可能是你身边的人……”

凌馨心里一动，对啊，会不会是蒋昱琛……

她把方舟海打发走，给蒋昱琛打电话，电话响了三声，那头接起来，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，“喂。”

凌馨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忍不住笑，语气有点嗲，“蒋先生——”

但是她嗲也好，不嗲也好，对方永远是简短直白，“什么事？”

“就是上次和我打架那个任丽丽，你还记得吗？”

“怎么了，她又来找麻烦？”

“不是，她毕业找的单位出了点问题，好像和上次我们打架的事有关，蒋先生，是不是你跟人家单位说了什么？刚刚方舟海来找我，说，希望我放任丽丽一马。”

蒋昱琛在那头沉吟片刻，“这事你不用管，推说不知道就是了。”

凌馨听他这样说，心里有了底，笑嘻嘻的问，“蒋先生，你这么维护我呀？”

“那倒不是，”蒋昱琛说，“她进的是执法部门，有人品上的考量，如果自身都做不到公允，容易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，这是用人单位的标准。”

看看，又口是心非，凌馨心知肚明，不扯这事了，“蒋先生，你在做什么呀？”

“工作。”

“那我不打

搅你工作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说好又没有挂电话，凌馨也不挂，把手机紧贴在耳朵边，好像这样能听到他的呼吸声。过了一会，听到他在那头叫了一声，“凌馨？”

“嗯？”

“还有事？”

“没有啊。”

“没有怎么不挂？”

“等你先挂啊。”

蒋昱琛摇摇头，把电话挂了，过了一会，收到凌馨的微信，他点进去看一眼，是两只动态猫，一只抱着另一只又亲又啃，他笑了一下，心想，现在的小孩子真闹腾。

凌馨发完微信，心里很忐忑，不知道蒋昱琛收到会怎么想？不过以蒋昱琛的性格，大概只是一笑了之。

明知道他不会回，凌馨还是盯着手机屏幕许久，为自己暗搓搓的小举动感到有些脸红。不过她脸皮厚，很快又不当一回事了，反正想他了就撩一下，有他们这层关系做保护，就算有些出格，蒋昱琛大概也不会往心里去。

有时侯凌馨挺烦这层关系的，因为像被无形的绳索束缚着，在蒋昱琛眼里，她永远是个孩子。但没有这层关系，蒋昱琛对她的态度大概会和梁思颖差不多，那又是她不愿意看到的。

——

游泳馆，王励胜站在魏希办公桌前，把一个小盒子推到她面前，魏希警惕的看着他，“干什么？”

“别误会，”王励胜笑着说，“最后一节课了，想感谢一下魏教练。”